天津攻坚战:解放战争三种基本方式之一

刘志青

导语:天津攻坚战是平津战役中东北野战军首次在水网低洼地形条件下,对坚固设防的大城市实施的大规模战役。此次战役中,步兵、炮兵、工兵、装甲兵等诸兵种协同作战,显示出人民解放军强大的攻坚能力。以军事手段彻底消灭敌人的天津攻坚战,被毛泽东称为“解放战争的三种基本方式之一”,对此后的解放战争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决定以全力攻取天津

 

根据中共中央军委预定作战方针,新保安、张家口战役后,人民解放军应该进行塘沽战役。截至19481220日,东北野战军在天津、塘沽地区集结了第二、第七、第八、第九纵队及特种兵纵队大部。当天,林彪、罗荣桓、刘亚楼致电第七纵队司令员邓华、政治委员吴富善等:“塘沽战役的指挥由你们担任,参加攻击的兵力待敌情弄明白后再决定。盼你们即详细进行侦察并提出整个作战意见。如塘沽之敌向军粮城前进,接应天津之敌突围时,则须准备随时投入战斗。”1224日,林、罗、刘决定以第二纵队、第七纵队、第九纵队、第十纵队第二十九师,在第七纵队领导统一指挥下攻击塘沽、大沽之敌,攻击时间暂定为1227日。

邓华受领任务后,命部队进行侦察,同时以少量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试攻中,解放军虽占领了几个村镇和一些盐滩地,但伤亡较大。第七纵队第二十师攻击海滩车站,歼敌700余人,伤亡600余人。第七纵队第二十一师配合友邻部队攻占塘沽西北的新河镇,歼敌140余人,伤亡400余人。邓华、吴富善等人分析试攻情况后,命部队暂停攻击。

19481225日,邓华、吴富善与第二纵队司令员刘震、第九纵队司令员詹才芳对塘沽地区地形、敌情进行实地侦察,一致认为进行塘沽战役的条件还不成熟。根据考察情况,邓华及时向东北野战军司令部作了汇报。当天,林彪致电中共中央军委:“七纵报来塘沽地形情况,转报如下:(一)东为渤海,南为海河,我无法四面包围,炮火亦很难封锁海口,敌可背海顽抗,实难断敌退路,全歼敌人。(二)除渤海、海河之外,河沟很多,虽宽一丈左右,但水深及腹,潮来更深。除铁路电道与铁路东一条小道原有桥外,其余不易通过,而敌则可凭河沟坐守。(三)北宁路南有断续房屋,较好接近。西北直至海边均为草地、盐田,广阔平坦,潮湿泥泞,挖沟有水,不便部队展开及攻击。(四)市街狭长,虽可并肩由西向东打,但部队展开亦有限度,且形成平推,最好是南与北腰斩敌人为几段。但北面地形很坏,虽然在铁路、公路以东有一条小道,但河沟更多,不可能成为主攻,故断市内敌人之退路,与分割新港敌是困难的。(五)市内河沟池沼亦多,市街断续空地很多,便于敌人采取纵深据点配备。我则是连续的突破,费劲,费时,而敌陆海炮火均可配合。(六)目前作战形势需要打塘沽,而且要快,但从地形来看很不好打,必须有充分的准备,仓促过急会打莽撞仗,如海滩战斗代价很大,时间很长,还不能歼灭敌人。此次为我们入关第一个大仗,故必须慎重从事,充分准备。二纵、九纵及炮兵均须于明日集结完毕,故攻击时间推至月底打为宜,最好下月初。据我们估计,塘沽为平津敌人唯一退路,如不打而跑的可能较少(据供,敌人要守,到塘沽后赶筑工事便可证明)。万一跑了于敌更为不利,而便可打天津、北平。反正迟打、早打,退路步兵难切断的,还是以充分准备,细密组织为好。我们当尽一切克服困难,完成任务。请指示,保证坚决执行。”12265时,中共中央军委致电林彪、刘亚楼:“(一)转来七纵报告已悉。(二)请调查大沽、塘沽是否不久就会封冻,在封冻以后是否可以从海上攻击塘沽。(三)攻击塘沽以推迟至下月上旬为适宜。”

19481226日,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特种兵司令员萧华来到北塘第七纵队指挥部,听取邓华、吴富善对塘沽敌情、地形和打塘沽得失利弊的分析。一致看法是,打塘沽得不偿失,攻取天津对切断北平之敌东逃的去路更为有利。缓打塘沽,即使敌人跑掉一个军也无关大局,扭转不了平津地区国民党军覆灭的命运。当晚,刘亚楼、萧华、邓华、吴富善等人进一步商议,正式提出缓打塘沽的建议。

当天,林彪再次致电中共中央军委:“平津敌突围象征甚多,塘沽、大沽目前水的阻碍太大,兵力用不上,故对两沽的攻击时间拟予推迟。”22时,中共中央军委致电林彪:“(一)既然平津敌突围象征甚多,目前攻击两沽亦有困难,自应推迟攻击两沽时间,并请考虑将迫近两沽之我军向后撤退,敌人见我不去攻击就不一定会逃跑。若干天后海边封冻,再考虑是否攻击。该敌只有五个师,即使从海上跑掉也不要紧。(二)平津两敌则应严防突围逃跑,四纵到后请考虑兵力是否足够,如不足够则应调杨成武部甚至杨得志部参加平津作战。你应考虑平津两敌同时突围,我军同时歼灭两敌于突围之际的整个部署。(三)如果平津两敌确有突围征候,即应断然放弃对两沽之攻击计划,将对两沽主力移至平津之间,只以一部隔断津塘、津沽联系,改变目前平分兵力的形势(这是从平津敌不会突围这一点出发而作的部署)。”

19481227日,是原定攻击塘沽的日期。由于战场形势出现特殊情况,塘沽战役已经不能如期进行。这一天,林彪致电中共中央军委,陈述战役推迟的理由及下一步作战设想:“我军决暂停止攻击两沽,等候四纵到达北平附近,和等候两沽结冰。如在结冰后敌仍未突围,那时我们拟佯攻两沽,诱敌突围而歼灭之。如敌仍不突围,则以速决战动作,歼灭两沽之敌,以便集力对付平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彪、刘亚楼经调查研究,认为应该放弃攻打塘沽计划,全力攻打天津。1948122911时,他们致电中共中央军委,汇报了放弃塘沽、转攻天津的基本意见。当天晚上,中共中央军委复电:“放弃攻击两沽计划,集中五个纵队准备夺取天津是完全正确的。”

于是,东北野战军决定,原定围攻塘沽的部队,除留一部监视塘沽国民党军外,其余向天津方向转移,准备攻取天津。东北野战军总部决定组建天津前线指挥部,由刘亚楼担任战役指挥。

 

攻占天津的方针部署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军在原侵华日军工事基础上,耗费巨资,加修永备工事,筑大型碉堡380余座,小型碉堡数以千计。还结合市内高大建筑,构建若干个既能独立坚守、又能以火力互相支援的防御要点。环绕市区周围,还挖有一条宽10米、深三四米、水深一二米的护城河。护城河外侧密布铁丝网、地雷,内侧筑有土墙,土墙上有铁丝网、电网,每隔30米筑有一座碉堡。陈长捷自诩“大天津堡垒化”,天津城防“固若金汤”。

守备天津的国民党军为第八十六军、第六十二军等部共10个师,连同特种兵和地方部队在内,总兵力13万人,统归津沽防守司令部副司令兼天津警备司令部司令陈长捷指挥。陈长捷虽感到固守天津是走投无路,但仍企图凭借坚固工事和充足粮食、弹药,拼死抵抗。他将天津市区划分为三个防区和一个核心区,部署兵力。陈长捷的防守特点是,以市区北部为重点,城北兵力较强;市区南部工事较强,但兵力较弱;中部兵力和工事则都比较弱。

经反复研究,天津攻坚战作战方针最终确定下来。194917日,林彪特此报告中共中央军委并通报东北野战军政治委员罗荣桓、东北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高岗:“我军原拟以五个纵队攻击,但后因我十二纵主动要求参加攻天津;该纵成立以来,未打过主要攻坚战,要求借此机会锻炼,故允许其以两个师参加。此外刘亚楼要求六纵一个长于巷战的师参加攻天津,亦已同意。故我攻天津的兵力略显过多(共二十三个师的兵力及全部炮兵)。但估计北平与塘沽之敌均不敢增援,即令增援亦足能对付,故兵力虽稍多,但无碍。我军拟以约两个纵队的兵力由西向东并肩突击,以约两个纵队的兵力由东向西并肩突击,以三四个团的兵力由北向南攻,三四个团的兵力由南向北攻。我主力争取东西两方对进突击,首先歼灭中部的敌人,将敌南北切断,待我军已在敌之中部地区贯通以后,即以主力转向南面,歼灭南面的敌人。如战斗发展容易,则在第二步同时进攻南北阵地内的敌人。”

根据天津攻坚战作战方针,最终确定参战部队为第一纵队、第二纵队、第七纵队、第八纵队、第九纵队、特种兵部队、第六纵队第十七师、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共22个步兵师34万人。配属山炮、野炮、榴弹炮等大口径火炮538门,坦克、装甲车40余辆。

天津攻坚战总指挥刘亚楼决定,将主攻方向置于市区中部。进攻天津的具体兵力部署如下:(1)第一主攻方向,由西集团担任。以第一纵队司令员李天佑、政治委员梁必业指挥第一纵队、第二纵队,配属特种兵部队地炮89门、高炮15门、坦克20辆、工兵1个团,从天津以西之西营门南北地段由西向东攻击。(2)第二主攻方向,由东集团担任。以第七纵队司令员邓华、政治委员吴富善指挥第七纵队、第八纵队,配属特种兵部队地炮67门、高炮8门、坦克10辆、工兵2个营,从天津东之民权门、民族门一线由东向西攻击。(3)助攻,由南集团担任。以第九纵队司令员詹才芳、政治委员李中权指挥第九纵队、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配属特种兵部队地炮24门、装甲车14辆,从天津南尖山子地区向北实施攻击,配合第一主攻方向部队、第二主攻方向部队围歼国民党军。(4)佯攻,由独立师担任。以第八纵队独立第四师主力、第二纵队独立第七师一部、东北野战军总部警卫团两个营,在城北民生门、丁字沽等处实施进攻,以迷惑国民党军。(5)总预备队,由第十七师担任。以第六纵队第十七师为战役总预备队,准备随时从城西主突方向加入纵深战斗。(6)机动部队,由第十二纵队(欠第三十四师)主力担任。以第十二纵队主力位于军粮城地区,监视塘沽地区国民党军。(7)会合地点。第一主攻方向部队、第二主攻方向部队,以金汤桥为会合点,完成“拦腰切断”任务。同时,穿插分割,各个歼灭作战区域内的国民党军。

 

军事准备与政治争取

 

兵力部署就绪后,各部队迅速向指定集结地域开进。第一纵队集结于天津市以西杨柳青及其以东、以南地区;第二纵队集结于杨柳青西北王庆坨、义沽港地区;第七纵队集结于天津市以东李明庄、程林庄、贯儿庄地区;第八纵队集结于天津市东北刘快庄、欢坨、范家庄一带;第九纵队、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集结于天津市以南双港、白塘口、大任庄、大南河、小南河;炮兵部队,集结于杨柳青一带;第六纵队第十七师预定集结于石各庄。天津前线指挥所位于杨柳青。

西集团第一纵队、第二纵队,先后攻克张八坟、丁字沽、三元村、王顶堤、安徽义地(义地,旧社会埋葬穷人的公共墓地)、鲁西义地等据点。东集团第七纵队、第八纵队先后攻克曾家窑、万辛庄、东局子、赵家坝、凌家庄、范家庄、浙江公墓、广东义地、姜家砖窑等据点。南集团第九纵队攻克天津东南重要据点灰堆镇,全歼津南第一支队、第二支队。截至1949112日,各部队均肃清天津外围据点,共歼灭国民党军4800余人,使护城河一线的主要防御阵地暴露在人民解放军的直接攻击之下,为攻城突破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清扫外围作战的同时,除担任尖刀突击任务的分队外,其余均利用夜暗,迅速挖掘交通壕、单人掩体,搭建营以上指挥所、观察所。国民党军为破坏解放军攻城准备,在三元村附近将南运河与护城河沟通,使南运河水流入护城河,并在赵各庄、陈塘庄附近堵塞了护城河通海河的水道。这样,积水不能流入海河而向天津郊区倾泻,使城西南大片洼地成为泛滥区。攻城部队在当地群众帮助下,将南运河上游水闸打开,引水入海,切断护城河的水源,消除了水患。在此期间,攻城部队选定10个突破口,确定了突破口的位置和冲击出发地以及冲击道路。

陈长捷认为天津东北面较平坦,可展开大兵团作战,判断攻津部队将从城北或城东北方向实施主要突击,于是将主力部署在市区民族门、西营门以北地区。为了摸清解放军攻城的主突方向,陈长捷两次指令市参议会组成的代表团,以出城谈判为名打探虚实。解放军天津前线指挥所将计就计,向谈判代表佯示主攻方向选在城北。刘亚楼特地离开城西杨柳青指挥所,在城西北之北仓附近接见谈判代表,以示攻城指挥所设在城北。同时,人民解放军在北郊组织重炮试射,以警卫团从城北进行威力侦察,在城北到处构筑工事和交通壕。这些假象使陈长捷确信解放军主攻方向就在城北。于是,他将战斗力较强的半美械装备军第六十二军第一五一师布置在城北,还将第八十六军两个师亦置于城北。陈长捷的这种兵力部署,恰好让人民解放军攻城部队避开了锋芒。

根据各自战斗任务,各部队均以一周时间进行模拟训练。为了加强攻城准备和战场练兵的针对性,刘亚楼提出攻津作战的三条战术原则:(1)突破前沿战斗中,炮兵坦克的火力掩护、爆破组的开道、架桥组的架桥、尖刀连的勇猛突击,务必密切结合,做到“协同动作完满”,“突破前沿有保证”。(2)“应在思想上和部署上有打退敌反冲锋的准备”,“把对付敌反冲锋看成是消灭敌人的一种手段之原则和方法来组织打坍敌之反冲锋”。(3)在战法运用“先分割,后围歼;先吃肉,后啃骨头”的分割战术。刘亚形象地说:“国民党军13万兵力防守天津,好像小孩子穿大棉袄—到处都空。我军以绝对优势兵力进攻,最便于使用分割战术。”“突破前沿后无数小部队穿墙越顶,像水银一样无孔不入,把敌人搞得稀烂,把敌人防守不过来的地方都占领起来,然后再来攻击坚固据点或房屋。”“攻下一点再攻一点,以至全城扫清。”刘亚楼提出的三条战术原则,对部队攻城准备起到了有力的指导作用。

人民解放军在进行攻城准备的同时,仍争取和平解决天津问题。解放军包围天津后,中央军委曾通过平津前线司令部向陈长捷提出过和平建议。攻城部队兵临城下后,前线指挥所利用陈长捷代表团出城谈判的机会,再一次提出和平解决天津问题。遵照中共中央军委指示,刘亚楼向天津国民党军提出下列谈判条件:(1)天津为华北主要工业城市,人民解放军甚望和平解决。(2)天津国民党军应自动放下武器,人民解放军可保证其生命财产的安全与行动自由。(3)如不自动放下武器,则人民解放军将按计划进攻天津。首要反动分子,应承担战争破坏之责,遭受严重的惩罚。(4)天津国民党军放下武器的最后时间,确定为1949111日上午8时以前。

1949110日,国共双方代表就上述条件进行谈判。陈长捷的代表强调传达停战命令时间过于紧迫,要求推迟放下武器的时间。刘亚楼当即答复:“推迟至十一日十八时开始放下武器。”111日,陈长捷的谈判代表团再次出城谈判,提出只放下重武器,要携带轻武器撤至塘沽,然后由海上南撤。刘亚楼当即驳回此无理要求。

1949112日,中共中央军委致电林彪、聂荣臻:“天津之敌如能接受你们所提限时缴械之条件,你们即可不经攻击而占领天津,如该敌不能接受你们所提条件,则你们应于适当时间内攻占天津。”当天,人民解放军平津前线司令部通知傅作义的谈判代表,天津国民党军须于11312时前开出城外,听候处理。否则,人民解放军将于114日开始攻城。陈长捷、林伟俦等人明知这是“和平放下武器的通牒”,但仍表示“军人绝难缴械”“放下武器则不可能”,拒绝接受和平谈判条件,企图固守待援或侥幸从海上逃脱。

 

以军事手段解放天津

 

和平方式解决天津问题已很不可能。194911319时,林彪向刘亚楼及准备进攻天津的部队下达了攻击命令:“(一)天津之敌毫无投降的诚意,仅在拖延时间。(二)各部应按计划于明(寒)日开始攻击,坚决歼灭该敌。”

194911410时,人民解放军攻津部队在炮兵及工兵、坦克部队配合下,发起总攻。500多门火炮齐发,一座座明碉暗堡被炸塌,一道道铁丝网被掀翻,高峭的围墙炸开了豁口。接着,工兵部队在炮兵、坦克掩护下,迅速排除护城河外地雷等障碍物,用苇子桥、船桥等架起浮桥,保障了坦克和突击分队的顺利前进。至11时,经一小时炮火准备,东集团、西集团通过护城河,从7个突破口进入城垣,迅速突入城内。南集团第九纵队一部和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从两个突破口突入城内。国民党军曾派一批飞机参战,当即被人民解放军高炮击落两架。

解放军攻城部队入城后,立即向纵深发展。第一纵队在和平门突破城垣后,第六纵队第十七师由此入城,亦投入战斗,配合第一纵队向金汤桥、海光寺、中原公司突击。为了加速向前发展,第一纵队首长要求各级指挥员靠前指挥。经天津前线指挥所批准,该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曹里怀深入左翼主突师第二师,同师长贺东生一起乘装甲车到第一线实施指挥。第二纵队在西营门以北之南运河地区突破城垣后,沿忠庙大街、金华桥向金汤桥突击。第七纵队在民族门突破城垣后,经东车站向金汤桥突击。第八纵队在民权门突破城垣后,一部向金汤桥突击,另一部向城北进攻。第九纵队、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在津南突破城垣后,向耀华中学突击。各突击部队在激烈的巷战中,运用穿插分割战术,穿墙越顶,直插猛进。至1949115日凌晨,西集团第二纵队第五师第十五团第一营,在金刚桥南击退国民党军反扑。该营第三连在副连长葛永高指挥下,直插金汤桥西侧,从两侧迂回金汤桥桥头堡侧后,歼桥头堡守军一部,控制了西侧桥头堡。第一纵队第二师第四团、第五团,在鼓楼东街打退国民党军反扑后,进至金汤桥附近。第四团第七连在连长武继秀指挥下,勇猛冲击,全歼守桥国民党军一个排,占领金汤桥西侧。随后,东集团第八纵队第二十四师第七十一团第七连,接近金汤桥东侧。该连连长张玉田、政治指导员马振海身先士卒,组织连续爆破,炸毁桥头3个地堡,从东头进至金汤桥。不幸的是,该连政治指导员马振海在攻击中英勇牺牲。1155时,东西对进的主攻部队会师于金汤桥,天津东西走廊已被打通。此时,守城的国民党军陷于一片混乱之中,天津防御体系已基本瓦解。

金汤桥会师后,各攻击部队乘势向预定方向猛攻。第一纵队、第七纵队和第二纵队主力立即转兵向南,会同第六纵队第十七师、第九纵队、第十二纵队第三十四师,合击南半城的国民党军。第八纵队和第二纵队一部,合击北半城的国民党军。第一纵队第二师炮兵分队为了掩护步兵巷战,在高楼多、街道窄的情况下,将火炮拆开,抬至楼上打掉国民党军火力点。第二纵队第六师第十七团在巷战中,与国民党军3辆装甲车掩护下的一个连遭遇。装甲车横冲直撞,连长铁占山抓起爆破筒炸毁了装甲车。全连指战员乘势歼灭当面敌人,铁占山却牺牲了。第七纵队第十九师第五十五团第一连、第二连在巷战中,发扬尖刀连的突击精神,不仅连续炸毁7个地堡、打退国民党军8次反扑,而且还迫使一个师部投降。

19491158时,突击部队攻克国民党军核心阵地重要据点海光寺。随后,相继攻克核心阵地耀华中学、中原公司、天津警备司令部。第一纵队第一师第一团第六连副排长邢春福带领傅泽国、王义凤等几名战士,一举突入天津警备司令部地下室,俘虏天津警备司令部司令陈长捷、副司令秋宗鼎等7名将级军官。第九纵队一部占领天津市政府,俘虏天津市市长杜建时。国民党军失去指挥后更加混乱,纷纷就歼。据守城北的国民党主力部队第六十二军第一五一师,在我攻城部队第二纵队、第八纵队各一部包围下,被迫放下武器投降。

194911515时,人民解放军攻克天津。

 

 

参考资料:

1.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编《平津战役》,解放军出版社1991年版。

2.《毛泽东军事文集》第五卷,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

3.《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8年版。■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

(责任编辑 王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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